我的初恋是在大学四年级开始谈的,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比我聪明、也比我更成熟。
(资料图片)
但是我们高中时代几乎没说过一句完整的对话。
在大四的时候,他们学校安排到我所在的海滨城市写生。
于是我收到他的qq来信,希望我这个当地唯一的老同学能带他在周边逛一逛。
走学霸路线的我,其实自己都没正儿八经逛过附近的景点,更不知道海鲜餐馆哪家好。
所以在我们见面的那个傍晚,没有海滩烧烤、没有蛤蜊啤酒……
我兴冲冲带他去了附近最醒目的地标性建筑:KFC。
后来我们又去海边走了走,我其实也一心想招待好这位同学,但是奈何自己也是第一次去那片海。
最后只是瞎转了一圈。
意想不到的是他回去后,开始每天给我发短信,一发就是一年半载。
在这期间为了保持礼貌,我也有来有往地回复他、向他展开我的生活。
在极其迟钝的一年后,我们终于喜结连理,通过跨洋电话(当时我大四,正在湾湾当交换生)确认了彼此的心意。
想想那通电话,还是挺浪漫的,大致意思是:
“再不确认关系,我可能觉得有点不舒服了。”
“其实我几个月前已经向你表白过,半年前也表白过,只是你没有意识到,每次都只是说哈哈哈我也很喜欢你呀。”
“哦,但是这个需要你正式问我才行的吧?”
“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好......嘻嘻嘻嘻我想想......Yes!”
美好的瞬间总是短暂。我们的学校隔了半个中国,所以异地恋了两年。
那两年大部分时间都在煲电话粥或来回发短信,真正见面的天数寥寥可数。
因为无法见面的感受很难过,我认为影响到了日常生活而决心快刀斩乱麻。
但可能因为都是初恋,所以并不是很理解分手的含义。
也因此虽然好几次嚷嚷着要分手,却总是在断联几天后发现:妈呀,分手比异地恋更难受。
于是始终还是在一起。
因为我的本科是四年制,他是五年制。
所以毕业后,当我独自到香港读的一年制硕士都毕业了以后,他才刚来到香港读研。
原以为我们终于可以结束异地恋,没想到又活生生谈了两年的“港版异地恋”!
他就读的香港大学在港岛地铁线最西边的坚尼地城附近。
而我当时在香港找到的第一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则在香港中文大学附近,即接近深圳那头。
我们之间隔了2个小时的地铁,大约需要四五次换乘。
雪上加霜的是,香港的地铁又常常都是满员,所以这一路还常常要人挤人地站着。
也许现代人会问,为什么不找个中间点,然后住在一起呢?
也不是没找过,但最后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否决。
那段时间还为此吵了一些架。我是很希望可以一起住的,甚至一度以为这都不是事儿。
但他一直犹犹豫豫,最后又光速选择了一套价格完全超标、在学校附近和男同学们合住的旧楼。
真正的原因是:他在内地是基督教家庭,父母也知道我们在恋爱,所以多有劝诫。
各自住在自己工作和学习的地方附近无可厚非,但对于当时的我们而言,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他最主要是因为花父母的钱租的房,就得听父母的话——避免有太多肢体接触。
于是我们只能在周六日约出来看山看海。
但作为喜静不喜动的两个人而言,出去反而让我们更感到疲惫。
于是慢慢就变成宅在一方的房间里度过半日。对于室友而言,其实不太公平。
于是我们只能尽量不出客厅。
众所周知,香港的房间大部分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个小方块。
放了一张小床、小桌子、小衣柜、小椅子,以及预留开门的空间,基本就满了。
不知道我们是如何度过那段“有情饮水饱”的日子——
常常是一个人坐在床上看书,另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对着电脑工作。
而床铺又窄又太软,对腰间盘不太友好。
不得不再次感叹,我们是如何度过那段一人坐椅子,另一个饱受过软的床垫折磨的周末时光。
只能说,香港的小房间真的不适合两个人呆着。
想要学习,就得一起去图书馆或小区会所;想要工作,就去公司加班或依然是借用外部场所。
总之,香港的房间仅供睡觉,其他时候最好是出门看展、逛街、吃吃喝喝、看山看海......
这些活动琳琅满目,无不展示出发达社会的丰富多彩。但也意味着每次出门都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应接不暇地接受香港完善的商业社会全方位洗礼,又拍了无数美美的照片后,回到卧室才好忽略它的大小。
很有成就感地酣然入睡。
虽然每个周六日都可以见面和以前“一个月动车见一次”相比,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但终究觉得日子也有点艰苦。
单程两个多小时的站立版交通,让人搭到疲惫不堪。
见面后常常已经没有气力再去坐什么叮叮车、逛街、或爬山。
虽然也留下很多一起出去玩的回忆,但是现回想起来,印象最深的还是在小小卧室里蜗居的那些周末。
我们会聊很久的天,关于未来的工作、理想和规划,仿佛一切尽在自己掌握。
那时的我甚至没有想过结婚这个议题,所有关于工作、关于感情的决定都只是随着心走。
对任何事总是毫无畏惧、跃跃欲试、充满可能性。
他觉得自己可以成为贝聿铭一样的建筑大师。
而我则大言不惭地希望成为一个作家或者某个领域的名人。
在那段初恋即将结束的一段时间里,他在父亲的安排下,回到内地体制内工作。
而我没有跟他回去,选择跳槽到另一家待遇高很多的公司。
偶尔也见过几次,依然会谈论理想和职业规划,但显然我们都变得更现实了。
他谈论的是如何精进学术功力,我想的是如何步步升职。
我们都不再侃侃而谈那些业界牛人了,因为似乎和现实职场生活不再相关。
今日,当我回想起那段港版异地恋的时候,最得意的时光不是爬山看海或看展留下的好看照片。
也不是一起吃过的港岛和旺角美食。
而是曾经最让我苦恼的那两个不到五平米的小屋。
它们是那么小,却在很多次谈话中,默默容纳下两颗年轻活跃的梦想。
这些年里,我们各自开始相亲,有了更多的感情进展,也在职场中持续精进自己。
但无论是职场还是情场,都一步步认清了现实也接受了自己的渺小。
拥有更大的房子和车子成了新的人生理想。
不知道在我们各自年老的时候,是否依然还记得当年,稚气地在毫不知艰苦的日子里品尝微微甜蜜的那段初恋。
我也许会全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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